昨天晚上綾子和老爺不約而同地感到頭痛,後來老爺說:『應該是太難過,哭太多導致電解質流失』,發洩過悲傷的情緒,往好的方向思考,稍稍恢復正常,對阿嬤的離去比較可以釋懷
以前常常可以吃到阿嬤千里迢迢寄來的食物:山豬肉、絲瓜、大白菜、生薑、山產、桂竹筍、南瓜、肉粽....,因為常常吃得到,只有覺得是有機、沒農藥吃的比較安心的感覺
現在想起來,覺得好懷念以前收到包裹,打開看到的不只是食物,其實還有阿嬤對家人滿懷的愛及思念
今年的端午節前幾個禮拜,阿嬤寄了她包的粽子,小小的粽子只包了一小片香菇和一塊五花肉,很符合阿嬤節儉的精神,在阿嬤年輕的時候曾經賣過肉粽,老爺常常吵著吃阿嬤包的粽子,客人也都讚不絕口,所以每一年阿嬤如果有時間,一定會惦記著孩子們最愛吃他親手包的肉粽
婆婆的粽子和朋友的粽子裡面滿滿的餡料,搶過阿嬤粽子的風采,吃過幾次剩餘的還在冰箱冷凍庫裡,當時綾子還叨念著老爺:『現在不吃,以後想吃說不一定吃不到了~』,其實說此話的同時,綾子心裡只是記得幾年前幫阿嬤包過粽子,很費體力和時間,覺得他老人家年紀大了,做這些事很辛苦
卻沒想到一語成讖,以後真的想吃再也吃不到了,現在冰箱裡那三顆『阿嬤的肉粽』變得特別珍貴,上次婆婆去花蓮山上帶回來阿嬤種植的生薑、南瓜、香蕉,外觀上看起來跟一般農作物沒甚麼差別
晚上綾子炸了一道南瓜天婦羅,吃的時候想念起阿嬤,似乎感受到濃濃的愛,以後~這種味道只能在記憶裡回味........
南瓜天婦羅:南瓜切片、酥炸粉加水調成適合濃稠狀,熱油鍋~南瓜裹粉漿放入炸成金黃色,取出瀝油,可沾天婦羅醬汁﹝柴魚高湯加香菇醬油、味霖、白蘿蔔泥﹞食用
半夜裡綾子一個人醒著,想著與阿嬤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,眼淚總不聽使喚伴隨著頭痛欲裂,想入睡卻沒有辦法,擔心影響明天該早起為孩子做早餐,才想起早上教友提醒綾子對感冒久久不癒的現象應該不停地做禱告
心中不停地祈求著天父能夠安慰綾子,讓綾子冷靜下來好好地睡一覺,明天可以早起做一天該做的工作,整個人如千斤壓頂般不知道甚麼時候才進入夢鄉
早上有一點勉強的起床為孩子準備早餐,今天老爺也特別早起,接近6點半聽到電話聲響,整顆心揪在一塊,老爺接起電話說不到幾句話,掛上電話後放聲大哭說著:『阿嬤走了~』
綾子真的很笨,為什麼沒有和老爺一起去看阿嬤最後一面,心理懊惱著....但也感謝至少老爺和老大有機會在阿嬤斷氣前陪伴著他
阿嬤在回家的路上斷氣了,在他最疼愛的孫子及曾孫與他道別後,也在兒子最後趕去花蓮陪伴他的時候,她才安心地離開~希望她一路好走,今生阿嬤認真地走了一遭,該是他休息的時候了
雖然在婚姻裡有時候跌跌撞撞,但是想到可以成為阿嬤唯一的孫媳婦是最幸福的事,九年前阿嬤和阿公陪著老爺去雲林提親時,承諾綾子的媽媽會好好照顧綾子,要綾子的媽媽不用擔心;這九年來阿嬤真的允諾了,照顧綾子、照顧綾子的家、照顧綾子的孩子們.....
來不及了 ~但還是要說聲:『阿嬤~謝謝你對我那麼好』希望你可以聽到,在靈的世界裡天父會看顧你的,安心的走吧!!!!
每回不論是從高鐵站、豐原火車站接從花蓮返家的家人,心情就更加沉重,很害怕聽到阿嬤的消息每況愈下,讓綾子的心情瞬間憂傷不已,老爺說阿嬤的腳已經腫脹到不行了,原本上回婆婆帶回來的消息是阿嬤呼吸困難住進安寧病房,這一次老爺去探望時阿嬤已經沒有辦法說話了
從8月8日以為的膽結石變成癌症,接下來宣判生命的時間是半年....2~3個月....晚上老爺說的可能撐不到一個星期
原本還以為還有時間照顧阿嬤,還有機會和他說說話,綾子擔心會不會再也沒有辦法做這些事了,從火車站回到家差不多半小時的車程裡,老爺坐在副駕駛座述說著在安寧病房裡和阿嬤互動的情形,以及從小到大阿媽特別疼愛他的一點一滴,孩子們照舊在後座開心的打打鬧鬧,老爺還特別提起他從花蓮買了綾子最喜歡吃的『曾記麻薯』
握住方向盤的綾子頭腦好像忽然之間放空,一路上想起阿嬤爽朗的笑聲、對綾子說過的話,想起綾子有好多感謝的話還沒對他說,如果不是明天要接送孩子上下學,綾子恨不得馬上收拾行李,飛奔到花蓮陪在阿嬤的身邊,深怕稍有差池想要再見一面也沒有時間
晚上臉色很難看,默默的流眼淚不想被老爺孩子發現,和阿嬤認識短短不到十年,有很多心情和體會不是三言二語可以說完的,這一些綾子只想默默留在心理一個人慢慢咀嚼,這個星期一定要想個辦法回花蓮一趟,綾子想跟阿嬤好好的道別.............